悠悠我心
李紡 / 中華歸主海沃教會

您離開我們已經整整二十五天了！這些天來，或清晨靈修，或午夜夢迴時，想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您，我的眼淚就汩汩地流出…請原諒我沒信守您「不准哭」的遺訓－不是我不爭氣，實在是想念您，情不自禁啊！

我記得1984年以慕道友的身份來聽您講道後，您和auntie李來探訪我們，我心中納悶焦師母怎麼沒陪您來，因為是第一次和您正式見面，不敢造次亂問，沒想到臨走前，您留下一篇文章給我們，那是區師母－娃柔女士寫的悼念焦師母的文章。我看完才知道您在不久前痛失賢妻良伴，為福音卻仍歡然奔路，心中真是感佩不已。這二十多年來，仰慕您，並願意和您廝守終身的姐妹也有，甚至您的兒子也鼓勵您再找個「老來伴」，您卻「弱水三千，只取一瓢飲」地情鍾於焦師母，這份真摯的夫妻情，勝過千百篇「丈夫要愛妻子，妻子當敬重丈夫」的道，因為您已經用您的生命見證了上帝那永不改變，永不止息的愛。

不瞞您說，我剛信主時，還有點怕您呢，彷彿久居暗室的人，怕見燦然的陽光。後來相處日久，愈發覺得您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好牧者。我懷念週三禱告會的時光，以及禱告會完，您和我們分享到其他地方領會的見聞與成果。每次您總是提醒我們要為那些未得之民多禱告…。言猶在耳，我慚愧我做得太少了。

1999年二月我從台灣奔母喪回美，您帶來自製的水餃，好大的餃子啊！您知道嗎？那些餃子我是噙著淚水吃下的，我感謝主在我失去父母，痛苦哀傷的時候，您的厚愛，就像那些餃子般地又堅實又飽滿，這麼多年來，我一直忘了問您那些大水餃，您是怎麼包的？我也懷念您那令人鼻塞頓開的皮蛋辣椒，營養可口的羅宋湯，以及您家後院香甜的無花果…您是個細心的人，從禱告會後的茶點分享時間，您看出我和衛意都特別愛吃無花果。2003年12月初您才作完化療沒幾天，晚上您打電話說要來我家，我嚇了一跳，原來是要送無花果給我們吃，我堅持自己去拿。您在門口跟我揮手說再見，我催您快進屋，外面風大，您卻一直等我上車駛離，您才關門進屋…。我哪裡想得到那一夜竟是永訣啊！12月28日的「讚美與懷念」見證會中，我聽馬雪憶述您總是撿被鳥啄過的果子吃，而把好的留給別人…啊！我可敬可愛的牧師啊！您真的是以耶穌基督的心為心，您已經不言而喻地做了我們群羊的榜樣。

自從您病後，我每次向神禱告時，難免有「斯人也，而有斯疾也」的不情與不解之問，甚至有時還恨不得自己是個癌症專家，這樣就可以從病魔的手中將您搶救回來，私心裡，我真是「但願人長久」啊！…您卻藉著成樹傑牧師轉達我們馬太11：26「父啊！是的，因為您的美意本是如此」…您這種「順服神」的典範，真的是我一輩子都要學習的功課！

依稀記得您帶恩凡（馬雪的兒子）到我家後院游泳池游泳的情景，我從廚房眺望你們祖孫戲水。其實您是在教小凡游泳。我不時地聽到小凡哇哇大叫「爺爺！我怕！」您就很篤定地向他揮手「別怕，別怕！爺爺在這兒，游過來，游過來…」，這幅景象總是會和彼得在水面行走，耶穌安慰他們「是我，不要怕」的景象交互地迴旋在我的腦海，真是又動人又溫馨。

我雖做了「乖乖牌」的會友，遵照教會的規定－只寄卡片及禱告，但從鴻貴姐妹那兒知道您呼吸很困難，隔天早上，我踏上跑步機時，故意地將高度調到10，速度也同時調到6.5，如此高難度的跑法，不到十秒鐘，我的上氣已經接不了下氣。我如此「折磨」自己，只是想感同身受您的痛苦啊！當我感受您的痛苦於萬一，我學著主耶穌的禱告「父啊！若是可行，求主醫治焦牧師，若是不可行，求主儘快帶焦牧師回天家」…雖然再也見不到您，但感謝主沒讓您受很多的苦！後來探知教會裡有「頂尖聰明」者「違規」跑去看您，在病榻旁陪著您…我真是為自己的「乖乖」而搥胸頓足！

您的生命，是一首美麗的詩歌，是主耶穌賜給我們的一首美妙歌－多少人的心弦因此而悸動，甚至譜出美麗的樂章啊！其實，您活著就像基督。我為此不住地感謝神，讓我和維斌都能成為您在福音所生的兒女。

您12月16日回了天家，我一直到19日黃昏時，才開車到您家，我沒有按電鈴打擾馬雪，只在外頭默哀－嗚呼哀哉！願您魂兮歸來，好讓我有機會表達對您的敬愛！

您現在一定天天和焦師母圍著主耶穌唱詩讚美吧！您一定又唱「愈事奉愈甘甜」了？放心，我們也會秉承您的遺志，奮起為基督，讓我們天上人間，齊心為福音努力吧！

李紡　敬筆於人間